人的心灵是有疆域的。不可否认的是,作为一名作家,或者爱好文字的人,故乡对其心灵的震撼和影响是巨大的、无可替代的、永久的。故乡是什么?就是他出生的地方;就是能深入心灵、思想、骨髓的,他热爱的,生活过的、栖息过的、奋斗过的、成功过的、失败过的、傲气过的、颓唐过的地方。那里,他的心灵会长久地盘旋着一只鹰,或一只鸟,或一缕炊烟,或一抹夕阳,然后在他孤独时、离开时,时时地不可遏止地思念。
由甘肃人民美术出版社新近推出的广东作家许锋的散文集《心灵北疆》正是作者心灵之上对故乡的回响。正如中国当代著名文艺评论家、中国作协创研部原主任雷达评价的:文学既是想象,又是记忆。许锋对生活痕迹记忆的片段清晰、真挚、诗意,颇为动人。读这样的作品使我更加坚信,不论社会如何发展,科技如何发达,乡土情结是人类不可或缺的精神滋养,是人类永远的需要。
许锋早些年在甘肃兰州从事新闻工作,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,他“孔雀东南飞”去了广东,现在在人文气息浓郁的南海东软学院工作,6000多人的学院非常重视校园文化建设,大学生记者团、文学社、戏剧社等几十个社团都搞得有声有色,“CXO大讲堂”还是广东高校的十大文化品牌项目。许锋忙得不亦乐乎。南方快节奏的工作和生活容易使人浮躁,也容易使人“物质化”,爱好文学的人,也容易在精神上“迷失”自我。但许锋没有,执著地热爱文学,在繁忙的工作之余不停地写作,散文、小说作品频频在《中华散文》、《飞天》、《小小说选刊》、《南方日报》、《羊城晚报》等多家报刊亮相,逐渐引起读者的关注。
从北至南,许锋的生活始终是“漂泊”的、动态的,一路走来或走去,他收获了阅历和沧桑,《心灵北疆》中,森林、草原、沙漠、河流、疾病、苦难、生命、城市、乡村,在他的心灵不停地回旋。那朴实的文风、真诚的呼喊,带给我们的是本真的情感。中国当代著名作家杨闻宇说:许锋在《民工的火车》一文里,心紧紧牵系着那些进城打工的农家兄弟。文字平和,却心细如发,诚挚、恳切的情感与惦念、体贴的心思充溢于字里行间。我已届入老境,同样出身于农村,读罢这则短文,心里就很难平静……30来岁的许锋能有这等悲天悯人的情怀及佛界才具有的慈爱视野,实属难能可贵。
类似的文字在《心灵北疆》中有很多,《飞出手掌心》、《生命》、《下跪的青年》等。而《民工的火车》因为饱含“慈爱”和“悲天悯人”的情感,获得了2004年全国报纸副刊作品年赛银奖。
用心写作——应该说,生于北疆、长于北疆,洋洋20万言的《心灵北疆》,是许锋对北疆的文学映像。正如许锋在本书的后记中所说,人的心灵是有疆域的。有时候就是一个人生活过的大地的疆域。虽然诗人说心灵比海洋和天空更广阔,但一个人的心灵飞翔过的地域和天空,往往就是自己曾经生活过、游历过的土地的面积和高度,是曾经流过汗洒过泪的地方,是留下或幸福或痛苦的记忆的地方,是体味和思考过生命的意义的地方……
地分南北,心灵当然也会分南北。而心灵的每一次游历,都会成为难以磨灭的印痕。很小的时候,许锋就离开了故乡。但是他对故乡的感情却是浓郁的。留给他的童年影像却是深刻的。故乡的那些山、那些树、那些房子,乡里乡亲——他们的朴素和本分也成为许锋后来做人的姿态——许锋是个很有人缘的人,对人特别真诚、实在,因此知心朋友很多。
也许,许锋就是一个注定要漂泊或游历的人。行者无疆——小时离开家乡后,他先是跟随父亲到了内蒙古,后来又去了吉林,那是广义上的东北。有风、有雪,有漫山遍野的森林,有迎风招展的黄花。他的头脑中由此有了更深刻的影像。他说:“若说到童年的伙伴,故乡没有留给我,得利其尔(内蒙古)有。我父亲救了他们的母亲的命;我父亲救了一个又一个人的命。他们感激涕零。我父亲上的是军医大,干的是医生。以这种方式结下的感情是牢不可破的,是密实的,也是真切的。我自小就体验到了什么叫感情。‘感情’在我的大脑里像丝线般地缠着。”北疆,是许锋一生难以忘却的记忆。这里的雪、风、乡村和城市,以及淳朴的人们,成为他行走的基础和思想的财富。应该说,是北方让他一直都以感恩的心态面对生活,并始终认为人们都是充满善意的,诚实的,可爱的。个别人对生活所表现出的敌意与怨恨,是他向往美好的开始。
《心灵北疆》的文字,是耐读的;有韵味的;是地道的属于北疆的——站在南国,遥望北疆,作家的情感就这么逶迤而来。